科技行業結構性轉型:大裁員和千萬美元薪酬競賽并行
2025年,美國與去年同期相比裁員人數激增47%。為“最大化生產力與效率,并削減浪費性開支”,特朗普設立「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 DOGE),對美國聯邦政府部門進行大規模裁員。很快,裁員潮從美國政府部門外溢至更廣泛的領域,服務業、零售行、科技行業和非營利組織等收到的沖擊比較嚴重。
本文引用地址:http://www.czjhyjcfj.com/article/202507/471918.htm科技行業大裁員
在持續行業震蕩中,科技領域仍是裁員最集中的行業。上月,科技企業裁員10,598人,2025年累計裁員數更是高達74,716人,較去年同期增長35%。而根據金融服務公司RationalFX的一份研究報告顯示,在全球范圍內,科技行業裁員總數已超過90,000人。
從2023年初宣布裁員1.2萬人開始,后續的“小規模、持續性”裁員從未間斷。涉及的部門從核心的搜索、廣告,到新興的云計算(Cloud)、人工智能(AI),幾乎無一幸免。僅2025年第一季度,谷歌內部就至少進行了五輪不同規模的裁員,累計影響超過2000個崗位。
馬克·扎克伯格將2023年定義為“效率之年”(Year of Efficiency),這個詞組后來被硅谷反復引用。Meta在兩年內裁掉了超過2萬名員工,幾乎是其鼎盛時期員工總數的四分之一,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元宇宙(Metaverse)部門Reality Labs成為重災區。
自2022年底以來,亞馬遜已裁員超過2.7萬人,裁員的重錘不僅砸向了人力密集型的倉儲物流,也砸向了亞馬遜網絡服務(AWS),令市場震驚,因為它曾被視為增長的永動機。
在斥巨資收購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和領投OpenAI之后,微軟需要消化成本、整合資源,因此游戲部門、領英(LinkedIn)以及一些邊緣化的硬件團隊,都成了被優化的對象。
最新消息顯示,微軟將開啟針對新一輪銷售職能類崗位的裁員計劃,預計波及全球數千名員工,目前微軟尚未對這一消息做出相關回應。早在今年4月,微軟曾內部通知將一些針對中小型企業客戶的銷售業務轉包給第三方公司。
據統計,去年英特爾已裁員1.5萬人,僅俄勒岡州就有3000人受影響。而新一輪裁員將集中在制造部門(Foundry Services),預計裁掉部門15%-20%的員工,涵蓋從生產線技術人員到負責芯片開發的高階工程師,可能再次波及上萬人。成為今年目前為止裁員最多的科技公司。
科技行業結構性轉變
裁員潮背后是經濟壓力與人工智能帶來的就業的結構性變革。《紐約時報》引述消息人士稱,硅谷企業正在加速推進自動化工作,AI以「虛擬員工」的身份已經取代了部分初級崗位。
風投SignalFire此前發布的《2025科技人才報告》從數據層面證實上述觀點:隨著初級職位需求的下降,即使是頂尖的計算機科學畢業生也很難獲得進入科技行業尤其是大型科技公司的機會 —— 自2022年以來,進入「七大科技巨頭」(Alphabet、亞馬遜、蘋果、Meta、微軟、英偉達和特斯拉)的應屆畢業生比例下降了一半以上。
IT培訓認證機構CompTIA指出,不安情緒持續抑制科技行業招聘,CompTIA對美國勞工統計局就業報告的分析顯示,5月科技企業凈增雇員僅1,571人。科技行業正走向“去泡沫化”與“高門檻化”,復合能力與AI素養將成為新一代求職者的關鍵競爭力。AI技術落地、項目管理擴張和高端數據崗位需求的激增,預示著一輪結構性轉型正在悄然展開。
CompTIA結合Lightcast和斯坦福大學數據的分析顯示,AI相關崗位招聘持續快速增長。年初至今,企業AI職位招聘量同比飆升117%。盡管AI應用激增和經濟壓力正推動勞動力市場向新崗位技能轉型,但科技行業裁員仍在持續。Meta就以 “引入機器學習”等AI工具替代掉一部分低績效員工;而谷歌則面對廣告和搜索部門推出“自愿離職計劃”,從而將成本投入到AI基礎設施建設當中,以保證公司在AI領域能夠繼續保持絕對的競爭力。
在這場裁員風暴中,AI扮演了一個極其復雜、甚至矛盾的角色。美國技術人才服務公司Experis總裁凱·米切爾(Kye Mitchell)對此的解釋是:“AI并不是在取代工作,而是在重塑工作方式。”AI的角色更像是“技能增強器”(skill amplifier)讓頂尖的工程師變得更有效率,讓優秀的數據科學家能處理更復雜的模型,但也無情地淘汰了那些只會執行簡單指令的人。
這重塑正在引發一場深刻的勞動力市場“換血”,比如現在谷歌面試高級AI研究員,關注的不再僅僅是他的編碼能力或論文發表記錄。初級崗位的機會正在減少,這使得應屆畢業生更難進入這個行業,深度分析能力與技術能力不再是加分項而是進入門檻。未來的科技人才市場,將由“T型人才”主導。“一”代表著跨領域的知識廣度,比如懂商業、懂產品、懂管理;“I”則代表著在某一垂直領域的深度技術能力,比如AI模型訓練或底層系統開發。
千萬美元薪酬競賽
在人工智能(AI)領域,頂尖人才正成為最稀缺的資源。過去一周,OpenAI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人才流失危機:至少八名核心研究員集體跳槽至競爭對手Meta,引發業界震動。
這波離職潮最新涉及的四人均是OpenAI目前產品棧中的關鍵人物,集中出自多模態和推理架構等關鍵技術團隊。據多家媒體披露,扎克伯格近期對自家AI模型Llama表現不滿,親自推動“超級智能團隊”(superintelligence team)重組,并在全球范圍內招攬人才,這一新團隊被Meta高層定位為“對標OpenAI、Anthropic等AGI研發主力”的核心戰力。
為了吸引頂尖人才,Meta在薪酬待遇上展現出強大資源優勢,Sam Altman在播客中發起反擊稱,Meta曾為OpenAI員工提供“高達一億美元的簽約金”。對此,Meta首席技術官(CTO)安德魯·博斯沃思(Andrew Bosworth)則向員工表示,雖然部分高管確實收到了類似金額的報價,但實際的報價條款遠比單純的一次性簽約獎金要復雜得多。換句話說,這不是一次性的即時現金。但多家媒體證實,Meta當前確實開出“遠高于市場平均水平”的待遇以招攬AI頂尖研究員。
OpenAI高層迅速反應,包括薩姆·阿爾特曼(Sam Altman)在內的公司高管幾乎“晝夜不?!保鹨宦撓凳盏組eta錄用通知的員工,試圖勸留。同時,OpenAI“正在重新調整薪酬,并正在尋找創造性的方式來表彰和獎勵頂尖人才”。
目前OpenAI和Meta之間的“搶人大戰”只是目前AI行業的一個縮影,自從ChatGPT熱潮爆發以來,AI人才爭奪戰已進入全面加速期。OpenAI、Google以及馬斯克旗下的xAI等公司都在為頂尖研究人員提供“千萬美元級別年薪”的薪酬方案:OpenAI的頂尖研究人員每年通常能獲得超過1000萬美元的薪酬;谷歌DeepMind也已向頂尖研究人員提供每年2000萬美元的薪酬方案,并專門向AI研究人員提供非周期性股權獎勵。
6月29日消息,英偉達創始人兼CEO黃仁勛近期親自將清華“天才少年” —— 95后的清華校友、華盛頓大學助理教授朱邦華,以及清華校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華人教授焦劍濤納入麾下。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朱邦華和焦劍濤聯合創辦了瞄準網絡安全的生成式AI創業公司Nexusflow,為企業級應用場景提供可靠的AI智能體解決方案。去年11月,Nexusflow推出基于Qwen的開源后訓練擴展模型Athene-V2,其中Athene-V2-Chat在聊天、編碼和數學等多個基準測試中可與GPT-4o匹敵,Athene-V2-Agent在函數調用和Agent應用方面超越GPT-4o的專門Agent模型。
不只是英偉達、Meta,6月26日,華人AI科學家何愷明宣布,他已經以“杰出科學家”身份兼職加入谷歌DeepMind團隊。
當下,全球AI競爭正處于關鍵節點,而在當前AI大模型熱潮的背景下,眾多華人頂尖AI人才紛紛走到了舞臺中央:英特爾CEO陳立武、英偉達CEO黃仁勛、博通CEO陳福陽、AMD CEO蘇姿豐等均為華人。究其原因,主要在于華人在數學、計算機等技術領域本身具備更強的思考與創新能力。
事實上,Meta、英偉達招攬AI人才的核心手段,其實是“收購”AI初創的公司。
2025年3月,英偉達收購了前阿里巴巴技術副總裁賈揚清創立的公司LeptonAI,賈揚清團隊也紛紛加入到了英偉達;5月,英偉達收購了加拿大人工智能初創公司CentML,但具體條款并未披露,而CentML將于7月17日停止運營,其AI優化服務將不再提供,CentML CTO、COO、至少15名工程師和兩名實習生都加入到英偉達公司。
6月23日,Meta證實向Scale AI投資143億美元,獲得這家數據標簽初創公司49%的股份。同時,Scale AI創始人Alexandr Wang也將加入Meta AI團隊,領導一個新的超級智能研究實驗室。而在Meta交易宣布后的數小時內,谷歌就暫停了多個Scale AI項目,OpenAI證實已終止與Scale AI的合作關系,馬斯克的xAI也暫停了一些相關項目。
OpenAI在AI大模型領域的領先地位正被DeepSeek、Meta Llama、Google Gemma等開源模型持續沖擊,而谷歌、Meta、英偉達等科技巨頭以更大的戰略布局加碼AI領域,在硅谷AI圈掀起“搶人”大戰,進一步激化了AI行業的競爭態勢。與此同時,AI研究人員也不滿足于科研人員的身份,他們想要將自己的技術應用到現實中,于是,年輕的AI人才紛紛涌向了大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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